近年来,心血管专科医师对于肥厚型心肌病(hypertrophic cardiomyopathy,HCM)越来越重视,国内外对其的认识更为深入和广泛。欧美医学界十余年前就开始着手规范HCM的诊断和治疗。2003年美国心脏病学会(ACC)和欧洲心脏病学会(ESC)首次发布了HCM专家共识[1],2011年美国心脏病学院基金会(ACCF)/美国心脏协会(AHA)发表了第一部HCM诊断与治疗指南[2],2014年ESC也发布了HCM诊断与治疗指南[3]。在我国,2007年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中国心肌病诊断与治疗工作组发布了中国心肌病诊断与治疗建议[4],2011年发表了"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室间隔心肌消融术的中国专家共识"[5]。基于此,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组织撰写了本指南,供专业人士临床决策时参考。
为便于读者了解某一项诊断或治疗的价值,本指南对推荐类别的表述沿用国际通用的方式。
Ⅰ类:指已证实和(或)一致公认有益、有用和有效的操作或治疗,推荐使用。
Ⅱ类:指有用和(或)有效的证据尚有矛盾或存在不同观点的操作或治疗。
Ⅱa类:有关证据和(或)观点倾向于有用和(或)有效,应用这些操作或治疗是合理的。
Ⅱb类:有关证据和(或)观点尚不能被充分证明有用和(或)有效,可考虑应用。
Ⅲ类:指已证实和(或)一致公认无用和(或)无效,并对一些病例可能有害的操作或治疗,不推荐使用。
对证据来源的水平表达如下。
证据水平A:资料来源于多项随机临床试验或荟萃分析。
证据水平B:资料来源于单项随机临床试验或多项非随机对照研究。
证据水平C:仅为专家共识意见和(或)小规模研究、回顾性研究、注册研究。
1958年Teare首先对"肥厚型心肌病"进行了详细描述,随后概念不断演变发展,该病基本特征是心肌肥厚及猝死发生率高[6,7]。目前认为,HCM是一种以心肌肥厚为特征的心肌疾病,主要表现为左心室壁增厚,通常指二维超声心动图测量的室间隔或左心室壁厚度≥15 mm,或者有明确家族史者厚度≥13 mm,通常不伴有左心室腔的扩大,需排除负荷增加如高血压、主动脉瓣狭窄和先天性主动脉瓣下隔膜等引起的左心室壁增厚。
一些来源于特定人群的患病率调查发现HCM并不少见。美国成年人(23~35岁、51~77岁)HCM患病率为200/10万[8,9],中国HCM患病率为80/10万[10],粗略估算中国成人HCM患者超过100万。
HCM是青少年和运动员猝死的主要原因之一[11]。心脏性猝死(sudden cardiac death,SCD)常见于10~35岁的年轻患者,心力衰竭(心衰)死亡多发生于中年患者,HCM相关的心房颤动(房颤)导致的卒中则以老年患者多见。SCD的危险性随年龄增长而逐渐下降,但不会消失。在三级医疗中心就诊的HCM患者年死亡率为2%~4%,SCD是最常见的死因之一[12]。
绝大部分HCM呈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约60%的成年HCM患者可检测到明确的致病基因突变[3],目前分子遗传学研究证实40%~60%为编码肌小节结构蛋白的基因突变(图1),已发现27个致病基因与HCM相关(表1),这些基因编码粗肌丝、细肌丝、Z盘结构蛋白或钙调控相关蛋白。临床诊断的HCM中,5%~10%是由其他遗传性或非遗传性疾病引起(图1),包括先天性代谢性疾病(如糖原贮积病、肉碱代谢疾病、溶酶体贮积病),神经肌肉疾病(如Friedreich共济失调),线粒体疾病,畸形综合征,系统性淀粉样变等(表2)[3],这类疾病临床罕见或少见。另外还有25%~30%为不明原因的心肌肥厚。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研究发现约7%的HCM患者存在多基因或复合突变[13,14,15],发病可能较单基因突变者更早,临床表现更重,预后更差。
肥厚型心肌病肌小节相关致病基因
肥厚型心肌病肌小节相关致病基因
基因 | 编码蛋白 | 检出频率(%) | 遗传模式 | |
---|---|---|---|---|
粗肌丝 | ||||
MYH7 | 肌球蛋白重链7 | 15~30 | AD | |
MYH6 | 肌球蛋白重链6 | <1 | AD | |
MYL2 | 肌球蛋白轻链2 | <1 | AD | |
MYL3 | 肌球蛋白轻链3 | <1 | AD, AR | |
MYLK2 | 肌球蛋白轻链激酶2 | <1 | AD | |
TTN | 肌联蛋白 | <1 | AD | |
中间丝 | ||||
MYBPC3 | 心脏型肌球蛋白结合蛋白C | 15~30 | AD, AR | |
细肌丝 | ||||
TNNT2 | 心肌肌钙蛋白T2 | 1~5 | AD | |
TNNI3 | 心肌肌钙蛋白I3 | 1~5 | AD | |
TPM1 | 原肌球蛋白1 | 1~5 | AD | |
ACTC1 | α肌动蛋白1 | <1 | AD | |
TNNC1 | 肌钙蛋白C1 | <1 | AD | |
Z盘结构蛋白 | ||||
ACTN2 | 辅肌动蛋白α2 | <1 | AD | |
ANKRD1 | 锚蛋白重复域1 | <1 | AD | |
CSRP3 | 半胱氨酸和甘氨酸富集蛋白3 | <1 | AD | |
LDB3 | LIM结合域3 | <1 | AD | |
MYOZ2 | Myozenin 2 | <1 | AD | |
MYPN | 肌钯蛋白 | <1 | AD | |
NEXN | 结合蛋白F肌动蛋白结合蛋白 | <1 | AD | |
TCAP | 肌联蛋白帽 | <1 | AD | |
VCL | 黏着斑蛋白 | <1 | AD | |
钙调控相关蛋白 | ||||
JPH2 | 亲联蛋白2 | <1 | AD | |
PLN | 受磷蛋白 | <1 | AD, AR | |
CALR3 | 钙网膜蛋白3 | <1 | AD | |
其他 | ||||
CAV3 | 小窝蛋白3 | <1 | AD | |
DES | 结蛋白 | <1 | AD | |
FLNC | 细丝蛋白C | <1 | AD |
注:AD为常染色体显性遗传,AR为常染色体隐性遗传
肥厚型心肌病相关综合征致病基因
肥厚型心肌病相关综合征致病基因
综合征名称 | 基因 | 编码蛋白 | 遗传模式 | |
---|---|---|---|---|
糖原贮积病 | ||||
糖原贮积病0型 | GYS1 | 糖原合成酶1 | AR | |
庞贝病(糖原贮积病Ⅱ型) | GAA | 酸性α-葡糖苷酶 | AR | |
福布斯病(糖原贮积病Ⅲ型) | AGL | 1,6淀粉葡糖苷酶,4α葡聚糖转移酶 | AR | |
Danon病 | LAMP2 | 2型溶酶体相关膜蛋白 | XR, XD | |
PRKAG2突变心脏综合征 | PRKAG2 | 单磷酸腺苷激活蛋白激酶γ2亚基 | AD | |
溶酶体贮积病 | ||||
Anderson-Fabry病 | GLA | α-半乳糖苷酶 | XR | |
Sandhoff-Jatzkewitz病 | HEXB | 己糖胺酶β亚基 | AR | |
Hurler和Scheie综合征 | IDUA | L-α艾杜糖醛酸酶 | AR | |
亨特综合征(黏多糖贮积症Ⅱ型) | IDS | 艾杜糖醛酸酶2硫酸酯酶 | XR | |
Sanfilippo综合征A | SGSH | N磺氨基葡糖磺基氢化酶 | AR | |
Sanfilippo综合征B | NAGLU | N-乙酰-α-氨基葡糖苷酶 | AR | |
Sanfilippo综合征C | HGSNAT | 乙酰肝素-α-氨基葡糖苷-N-乙酰转移酶 | AR | |
Sanfilippo综合征D | GNS | 葡萄糖胺(N-乙酰)-6硫酸酯酶 | AR | |
Morquio综合征B | GLB1 | 半乳糖苷酶β1 | AR | |
Sly综合征(黏多糖贮积症Ⅶ型) | GUSB | 葡萄糖醛酸酶β | AR | |
Goldberg综合征 | CTSA | 组织蛋白酶A | AR | |
天冬氨酰葡糖胺尿症 | AGA | 天冬氨酰葡糖胺苷酶 | AR | |
青少年Schindler病 | NAGA | α-N-乙酰氨基半乳糖苷酶 | AR | |
神经肌肉疾病 | ||||
Friedreich共济失调 | FXN | 共济蛋白 | AR | |
FHL1突变心脏综合征 | FHL1 | 四个半LIM结构域蛋白1 | XR, XD | |
线粒体疾病 | ||||
线粒体基因突变综合征 | MTTL1 | 线粒体编码tRNA亮氨酸1 | M | |
MTTK | 线粒体编码tRNA赖氨酸 | M | ||
MTRNR2 | 线粒体编码16s RNA | M | ||
MTCYB | 线粒体编码细胞色素B | M | ||
MTCO1 | 线粒体编码细胞色素C氧化酶I | M | ||
MTND4 | 线粒体编码NADH∶泛型氧化还原酶核心亚基4 | M | ||
线粒体核基因突变综合征 | COA5 | 细胞色素C氧化酶组装因子5 | AD | |
SLC25A4 | 溶质载体家族25成员4 | AD | ||
AGK | 酰基甘油激酶 | AR | ||
COX15 | 细胞色素C氧化酶组装同系物 | AR | ||
NDUFS2 | NADH∶泛型氧化还原酶核心亚基S2 | AR | ||
NDUFV2 | NADH∶泛型氧化还原酶核心亚基V2 | AR | ||
SCO2 | 细胞色素C氧化酶组合蛋白 | AR | ||
畸形综合征(RASopathies) | ||||
KRAS | KRAS原癌基因鸟苷三磷酸酶 | AD | ||
BRAF | B-Raf原癌基因丝氨酸/苏氨酸激酶 | AD | ||
MAP2K1 | 分裂素激活蛋白激酶激酶1 | AD | ||
MAP2K2 | 分裂素激活蛋白激酶激酶2 | AD | ||
SOS1 | SOS Ras/Rac鸟苷酸交换因子1 | AD | ||
PTPN11 | 蛋白质酪氨酸磷酸酶非受体类型11 | AD | ||
CBL | Cb1原癌基因 | AD | ||
RAF1 | Raf-1原癌基因丝氨酸/苏氨酸激酶 | AD | ||
系统性淀粉样变 | ||||
转甲状腺素蛋白型淀粉样变(家族性ATTR) | TTR | 转甲状腺素蛋白 | AD |
注:AR为常染色体隐性遗传,XR为X连锁隐性遗传,XD为X连锁显性遗传,AD为常染色体显性遗传,M为母系遗传,RNA为核糖核酸,tRNA为转运RNA,NADH为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畸形综合征(RASopathies)包括Noonan综合征、豹斑综合征、Costello综合征、心面皮肤综合征、神经纤维瘤病1型、Legius综合征等,ATTR为转甲状腺素蛋白突变导致的淀粉样变
MYL3:肌球蛋白轻链3编码基因,TPM1:原肌球蛋白1α链编码基因,TNNI3:心肌肌钙蛋白I编码基因,TNNT2:心肌肌钙蛋白T编码基因,MYH7:肌球蛋白重链7编码基因,MYBPC3:心脏型肌球蛋白结合蛋白C编码基因,PRKAG2:单磷酸腺苷激活蛋白激酶γ2亚基编码基因突变,FHL-1:四个半LIM结构域蛋白1编码基因,MELAS:线粒体脑肌病伴乳酸血症和卒中样发作,MERFF:肌阵挛性癫痫伴碎红纤维病,LEOPARD综合征:豹斑综合征,CFC:心面皮肤综合征,ATTR:转甲状腺素蛋白突变导致的淀粉样变,TTR:转甲状腺素蛋白编码基因
基因突变引起HCM的发病机制目前仍不明确。有研究者推测基因突变导致肌纤维收缩功能受损,从而代偿性的出现心肌肥厚和舒张功能障碍;也有研究者提出基因突变导致钙循环或钙敏感性受扰,能量代谢受到影响,从而出现心肌肥厚、纤维化、肌纤维排列紊乱及舒张功能改变。这些学说虽然互为补充地解释了HCM的致病机制[16],但均难以完全阐明。
HCM心脏质量增加,可达正常心脏的2倍(约600 g),甚至1 000 g以上[17]。大体病理可见心脏肥大、心壁不规则增厚、心腔狭小,一般左心室壁肥厚程度重于右心室。90%为非对称性肥厚,其他表现为左心室向心性肥厚、左心室后壁肥厚、心尖部肥厚等。组织病理可见心肌纤维排列紊乱及形态异常,也称为心肌细胞紊乱或无序排列。其他表现包括心肌细胞肥大、间质纤维化和心肌间质小冠状动脉异常(管壁增厚、管腔严重缩小)[18]。HCM患者心肌亚微结构改变包括肌小节结构异常、肌原纤维排列紊乱和多种细胞器数量增多等。
根据超声心动图检查时测定的左心室流出道与主动脉峰值压力阶差(left ventricular outflow tract gradient,LVOTG),可将HCM患者分为梗阻性、非梗阻性及隐匿梗阻性3种类型。安静时LVOTG≥30 mmHg(1 mmHg=0.133 kPa)为梗阻性;安静时LVOTG正常,负荷运动时LVOTG≥30 mmHg为隐匿梗阻性;安静或负荷时LVOTG均<30 mmHg为非梗阻性。另外,约3%的患者表现为左心室中部梗阻性HCM,可能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也无收缩期二尖瓣前向运动(systolic anterior motion,SAM)征象。有研究认为这类患者的临床表现及预后与梗阻性HCM相同,甚至更差[19]。梗阻性、隐匿梗阻性和非梗阻性HCM患者比例约各占1/3。这种分型有利于指导治疗方案选择,是目前临床最常用的分型方法。此外根据肥厚部位,也可分为心尖肥厚、右心室肥厚和孤立性乳头肌肥厚的HCM。
2013年世界心脏基金会对心肌病采用了新的综合分型系统,称为MOGE(S)分型[20]。该分型保留了对心脏形态功能的识别,同时强调了疾病的遗传基础,但应用尚不成熟,仅供参考。
HCM临床症状变异性大,有些患者可长期无症状,而有些患者首发症状就是猝死。儿童或青年时期确诊的HCM患者症状更多、预后更差。症状与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心功能受损、快速或缓慢型心律失常等有关[21,22,23],主要症状如下。
劳力性呼吸困难:是HCM患者最常见的症状,有症状患者中90%以上有此表现[24]。
胸痛:25%~30%的HCM患者有胸痛不适的症状[25],多呈劳力性胸痛,也有不典型的疼痛持续发生且发生于休息时及餐后,但冠状动脉造影正常。
心悸:与心功能减退或心律失常有关。房颤是HCM患者常见的心律失常之一,发生率约为22.5%[26]。
晕厥或先兆晕厥:15%~25%的HCM患者至少发生过一次晕厥[27],另有20%的患者有先兆晕厥,一般见于活动时[28,29]。
SCD:SCD、心衰和血栓栓塞是HCM死亡的三大主要原因[30,31]。SCD多与致命性心律失常有关,多为室性心动过速(持续性或非持续性)、心室颤动(室颤),亦可为停搏、房室传导阻滞。
约10%的患者发生左心室扩张,称之为HCM扩张期,为HCM终末阶段表现之一,临床症状类似于扩张型心肌病,心肌组织缺失和纤维替代是其机制之一[32]。
HCM体格检查所见与患者疾病状态有关,典型体征与左心室流出道梗阻有关,无或梗阻轻的患者可无明显的阳性体征。
心脏听诊常见的两种杂音与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和二尖瓣反流有关。左心室流出道梗阻通常由室间隔局部肥厚以及SAM引起,导致第一心音(S1)后出现明显的递增递减型杂音,在心尖和胸骨左缘之间最清晰。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加重可使心脏杂音增强,常见于患者从蹲、坐、仰卧等姿势变换为直立姿势时,以及Valsalva动作、室性早搏后代偿性搏动的心肌收缩力增强或使用硝酸甘油后。
除了进行全面的心脏病史和家族史信息收集、体格检查以外,还需对所有患者进行心电学、影像学等检查。
HCM患者心电图变化出现较早,可先于临床症状,所有患者都应进行心电图检查[33](Ⅰ,B)。该检查灵敏度高,但特异度欠佳。超过90%的HCM患者有心电图改变,多表现为复极异常。心电图改变包括明显的病理性Q波,尤其是下壁导联(Ⅱ、Ⅲ、aVF)和侧壁导联(Ⅰ、aVL或V4~V6);异常的P波;电轴左偏;心尖肥厚者常见V2~V4导联T波深倒置。
所有HCM患者均应进行全面的经胸超声心动图检查,包括二维超声、彩色多普勒、频谱多普勒、组织多普勒等(Ⅰ,B)[34,35]。成人HCM超声心动图诊断标准:左心室心肌任何节段或多个节段室壁厚度≥ 15 mm,并排除引起心脏负荷增加的其他疾病,如高血压、瓣膜病等。
推荐经胸超声心动图检查指征:(1)采用二维短轴检测左心室节段从基底至心尖最大舒张期室壁厚度(Ⅰ,C);(2)对左心室舒张功能进行综合评价,包括二尖瓣流入血流的脉冲多普勒检查、二尖瓣环组织多普勒速度成像、肺静脉血流速率、肺动脉收缩压和左心房大小和容积测定(Ⅰ,C);(3)对于静息LVOTG<50 mmHg的有症状患者,推荐在站立、坐和半仰卧位的运动过程中行二维和多普勒超声心动图检查,检测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和运动诱导的二尖瓣反流[36,37,38](Ⅰ,B);(4)计划室间隔心肌消融术者行经冠状动脉超声心动图声学造影,以确定消融位置[39,40](Ⅰ,B)。
对接受室间隔心肌切除术的患者,推荐行围手术期经食管超声心动图检查,以确认左心室流出道梗阻机制,指导制定手术策略,评价手术效果和术后并发症,并检测残余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程度[41](Ⅰ,B)。
左心室流出道与主动脉之间的LVOTG是动态变化的,受各种改变心肌收缩力和负荷量因素(如脱水、饮酒、饱食、运动、体位、用药等)的影响,因此对静息时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而有症状的患者,可做运动负荷检查,以排除隐匿性梗阻。运动负荷检查前应做好术前准备。检查时及恢复过程中应密切观注患者的症状、血压、心率、LVOTG的变化以及有无新发的心律失常等情况,检查室应配备相应的急救人员及设施。运动负荷检查方法有限制Bruce方案,如果无法行该方案,则替代的方法包括药物激发(即亚硝酸异戊酯、多巴酚丁胺、异丙肾上腺素)试验和Valsalva试验[38,44](Ⅰ,B)。
心脏磁共振成像较超声心动图提供的信息更多[45,46]。钆对比剂延迟强化(late gadolinium enhancement,LGE)是识别心肌纤维化最有效的方法,LGE与死亡、SCD等风险正相关[47,48,49]。约65%的HCM患者出现LGE,多表现为肥厚心肌内局灶性或斑片状强化,以室间隔与右心室游离壁交界处局灶状强化最为典型。
推荐心脏磁共振成像检查指征[3]:(1)可疑HCM,但超声诊断不明确[50](Ⅰ,B);(2)可疑心尖部或侧壁肥厚及非缺血性心尖室壁瘤的患者(Ⅰ,C);(3)需进一步评估左心室结构(乳头肌病变等)及心肌纤维化(Ⅱa,C);(4)与其他以左心室肥厚为表现的心肌病进行鉴别诊断(Ⅰ,C);(5)拟行外科心肌切除术,如超声心动图不能清晰显示二尖瓣和乳头肌的解剖结构,可行心脏磁共振检查[45](Ⅱa,C);(6)条件允许,所有确诊或疑似HCM的患者均应行心脏磁共振检查(Ⅱa,C)。
HCM患者X线胸片可见左心室增大,亦可在正常范围,可见肺部瘀血,但严重肺水肿少见(Ⅰ,C)。
适用于有明显心绞痛症状,冠状动脉的情况将影响下一步治疗策略的患者或拟行心脏手术的患者;对于有心脏停搏的成年幸存者,或合并持续性室性心律失常的患者也建议行冠状动脉评估(Ⅰ,B)[2]。
疑诊HCM,存在以下一种或多种情况,可行心内导管检查(Ⅱb,C):(1)需要与限制型心肌病或缩窄性心包炎鉴别;(2)怀疑左心室流出道梗阻,但临床表现和影像学检查之间存在差异;(3)需行心内膜活检鉴别不同病因的心肌病;(4)拟心脏移植的患者术前评估。
基因突变是绝大部分HCM患者的最根本原因(表1、表2)[3,51],目前基层医师对基因诊断了解甚少,而基因诊断对于医师、HCM患者及其家属又非常重要,应建立HCM及可疑患者、家系患者的基因诊断程序,故在此单独论述HCM的基因诊断。
HCM致病基因的外显率(即携带致病基因患者最终发生HCM的比率)为40%~100%,发病年龄异质性也较大[52],对基因诊断结果解释应谨慎。
家族中第一个确诊为HCM的患者称为"先证者"。无论是否进一步临床诊疗或基因筛查,推荐所有HCM患者进行遗传咨询[3,53](Ⅰ,B)。遗传咨询应由受过专业训练的遗传咨询人员进行,分别从医学、遗传学、心理学、伦理学、法律等多个角度对患者进行教育和指导,使其充分了解并学会如何应对HCM。通过遗传咨询,也能更好地收集其他家庭成员的相关信息,进而完善家系图谱,并为下一步的病因学检测提供证据和线索。
推荐所有临床诊断为HCM的患者进行基因筛查[3,54](Ⅰ,B)。综合考量性价比及测序效率,目前推荐的检测方法是定制的多基因深度靶向测序[55](Ⅰ,B)。经济上能承受者,可行全外显子或全基因组筛查,避免漏诊(Ⅰ,C)。高通量检测方法均有假阳性风险,需要对筛出的候选致病位点进行Sanger法一代测序验证,以便排除[55](Ⅰ,B)。
基因筛查应优先考虑编码肌小节致病基因(表1)[56,57,58](Ⅰ,B)。对于有特殊临床表现及综合征线索的患者,应同时考虑筛查相关综合征的致病基因(表2)[20,59](Ⅰ,B)。对于合并特殊并发症(如心律失常)的患者,还应考虑可能独立于HCM单独导致并发症的遗传学病因(如心脏离子通道病)[60]。HCM致病基因检测需要在有检测资质的实验室或机构,由具有资质的专业人员进行[3](Ⅰ,B)。
对拟诊为运动性或高血压性心肌肥厚的患者,应由经验丰富的临床医师充分评估临床表现,细致分析完整家系图谱后再决定是否进行基因检测。肌小节相关基因筛查阴性结果并不能排除HCM[53]。
对诊断明确的已故HCM患者的组织或脱氧核糖核酸(DNA)样本进行致病基因检测,对其家属的患病风险评估具有重要价值[61](Ⅱa,C)。
目前HCM的基因型-临床表型的关系尚缺乏有力数据支持,因此基因检测结果对HCM先证者临床危险分层、预后判断等的指导价值需认真评估[3]。
应确定HCM患者直系亲属是否临床受累或者遗传受累。与先证者充分讨论HCM的详细病情、遗传风险、对生活与工作的影响、对后代的影响等有助于先证者与亲属沟通。
检测到明确致病突变的家庭:如果先证者筛查出明确的致病突变,其直系亲属无论是否具有临床表现,均推荐Sanger法一代测序检测此致病突变[3] (Ⅰ,C)。同时对所有直系亲属(尤其是携带该突变的亲属)进行仔细的临床检查。未携带致病突变的亲属一般无需临床随访;遗传受累而临床尚未受累的家系成员,则需仔细进行临床评估,并长期随访。由于约7%的患者存在复合或多基因突变,因此如相关亲属的HCM临床表现与先证者有明显差异,则建议行多基因深度靶向测序[13,14,15](Ⅰ,C)。
未检测到明确致病突变的家庭:如果先证者尚未进行基因检测,或检测结果为阴性,或检测到尚未报道过的临床意义不确定的突变,其一级亲属应行详细的临床检查。由于存在外显延迟或年龄依赖的遗传外显性,亲属需定期临床复查[53](Ⅰ,C)。对于轻度心肌肥厚达不到诊断标准的年轻亲属,起初可以每隔6~12个月进行1次临床检查(Ⅱa,C),如数次检查病情无进展,可延长复查时间。亲属主诉有相关症状时应重新进行临床评估。
约60%的HCM是由肌小节蛋白的编码基因突变所致,相关致病基因见表1,临床表现为典型的HCM,基因诊断是确诊和鉴别诊断的主要手段之一。
该病的鉴别要点主要是多系统的临床表现,严重的左心室肥厚,早期进展为扩张期,常伴心室预激和传导异常等心电图表现。(1)Danon病:是一种罕见的X连锁显性遗传性溶酶体糖原贮积病,系编码2型溶酶体相关膜蛋白(LAMP2)的基因突变,导致溶酶体内出现自嗜性空泡,影响脏器结构和功能。HCM患者中经基因检测0.7%~2.7%诊断为此病[62,63]。男性常在20岁以前、女性多在成年期发病。主要表现为骨骼肌病、智力发育迟缓和心肌病变。心脏受累主要表现为严重的左心室对称性肥厚,室壁厚度常在30 mm以上。心电图左心室高电压明显,80%以上的患者合并预激综合征[64,65]。心脏磁共振成像检查LGE多见于前、侧和(或)后壁的心内膜下、心肌内或透壁性,通常室间隔不受累[66]。肌肉或心肌活检可见特征性的病理改变,基因检测有助于诊断。(2)单磷酸腺苷激活蛋白激酶γ2亚基编码基因突变(PRKAG2)心脏综合征:是一种罕见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由PRKAG2突变所致。该缺陷导致心肌细胞内支链淀粉累积,临床表现为左心室肥厚、预激综合征和逐渐进展的传导系统疾病。约0.5%的HCM患者诊断为此病[67]。该病通常为均匀性左心室肥厚,室壁厚度常>15 mm,非对称性肥厚多发生于下后壁或下侧壁,通常不伴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和SAM征。大部分患者无心脏外表现,少数可有骨骼肌异常。基因检测有助于明确诊断。
35岁以上表现为HCM的患者中0.5%~1.0%为此病。GLA基因突变导致溶酶体内α-半乳糖苷酶A(α-Gal A)缺乏,导致其降解底物-神经鞘脂类化合物在多种组织细胞的溶酶体中堆积,造成组织和器官病变。该病多表现为向心性心肌肥厚,由于神经鞘脂类物质主要沉积在内膜下而肌层受累较轻,因此超声心动图可见内膜和外膜回声强而中间肌层回声弱的"双边"表现,一般其他HCM和高血压患者无此征象[68]。心电图常表现为左心室高电压及传导系统受累,也可见短PR间期不伴预激综合征。心脏磁共振成像LGE通常出现在左心室下侧壁基底部,在心肌内表现为正中分布,仅心内膜下和心外膜下小部分未受累[69]。心肌病理显示心肌细胞肥大、胞浆内空泡,PAS染色阳性;电镜下可见溶酶体内糖脂样物质沉积。本病通常合并其他系统受累的症状,如外周神经疼痛、少汗、皮肤血管角化瘤、蛋白尿、肾功能不全和眼部病变等。确诊依赖于α-半乳糖苷酶A酶活性的测定,基因检测也可用于该病的诊断。
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为X25基因第一内含子(GAA)n发生异常扩增或X25基因点突变所致。患者多在青春期前后起病,临床主要表现为进行性步态和肢体共济失调、腱反射消失、病理征阳性和骨骼异常。34%~77%的患者伴有心肌肥厚。超声心动图检查主要为左心室向心性肥厚,左心室大小和收缩功能正常,心电图显示有T波倒置、电轴左偏和复极异常。疾病晚期可出现左心室增大和收缩功能减低,心衰和心律失常是死亡的主要原因[70,71]。基因检测发现X25基因第一内含子(GAA)n异常扩增或基因突变有助于诊断。
原发线粒体疾病是核DNA或线粒体DNA突变所致,常见编码呼吸链蛋白复合物的基因突变,导致能量代谢障碍,出现多系统受累的症状,以对有氧代谢需求高的脑、骨骼肌及心肌表现为主。心脏病变见于40%的患者,其中心肌肥厚最常见[72]。早期多表现为左心室肥厚,之后逐渐出现心脏扩大和左心室射血分数(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降低。除心脏受累外,患者通常伴有其他系统受累表现,包括神经肌肉病变、内分泌、消化系统或肾脏等。实验室检查血乳酸、丙酮酸最小运动量试验阳性;心肌活检电镜示细胞内大量巨大的异常线粒体聚集,线粒体嵴增多且排列紊乱;基因分析发现核DNA或线粒体DNA突变等有助于确诊[73]。
一些畸形综合征合并心肌肥厚,仔细检查可发现其他器官受累的临床表现。最常见的是编码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通路蛋白的基因突变所致,包括Noonan、LEOPARD、Costello和心面皮肤综合征(CFC)。Noonan综合征是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多为蛋白酪氨酸磷酸酶非受体11型(PTPN11)基因错义突变所致,表现为身材矮小、智力发育障碍、性发育不良(隐睾)、先天性心血管异常、骨骼发育异常、出血倾向、淋巴管发育不良、复杂胸部畸形及独特的面部特征等。心血管系统异常最常见为肺动脉瓣狭窄,其次为心肌肥厚和房间隔缺损。Noonan综合征通常在6个月左右即发现心肌肥厚,常合并心衰而预后较差[74]。LEOPARD综合征同样也是由PTPN11基因突变所致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临床表现为雀斑、心电图异常、眼距宽、肺动脉狭窄、生殖器异常、生长迟缓和耳聋。左心室肥厚见于73%的LEOPARD综合征患者,也可见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和右心室肥厚,常合并有瓣膜(主要是肺动脉瓣)和冠状动脉异常[75]。Costello综合征主要表现为生长发育迟缓、身材矮小、特征性面容、皮肤和肌肉骨骼病变。63%的Costello综合征患者合并心脏异常,主要为肺动脉狭窄、心肌肥厚和心律失常[76]。基因检查有助于诊断。
该病是不可溶性淀粉样前蛋白沉积于器官或组织的细胞外区,导致其结构和功能障碍的一组疾病,其中心脏是淀粉样变常累及的器官,表现为心肌肥厚和舒张受限。前蛋白有不同来源,最常见的是异常浆细胞分泌的单克隆免疫球蛋白轻链。另外是转甲状腺素蛋白,由肝脏细胞合成,参与甲状腺素和维生素A的转运。该蛋白形成淀粉样纤维沉积后会导致2种淀粉样变,一种是野生型基因产生的转甲状腺素蛋白形成的老年淀粉样变,多见于70岁以上男性;另外一种是基因突变导致转甲状腺素蛋白构象发生改变所致的转甲状腺素蛋白型淀粉样变,为常染色体显性遗传[77]。淀粉样变导致的左心室肥厚通常为对称性,可明显增厚,但心电图表现为低电压或正常电压。除心室肌外,房间隔和瓣膜也可发生增厚[78]。心脏磁共振成像LGE多发生在心内膜下,可以延展至附近心肌[49]。淀粉样变会有心脏外表现,如外周神经病变、腹泻或假性肠梗阻、尿蛋白或肾功能不全、玻璃体混浊等。组织病理可见组织间质内特别是血管壁周围的无结构均匀物质沉积,刚果红染色阳性。基因检测有助于诊断。
总之,HCM相关综合征临床罕见,心肌肥厚是其特点之一,一般会同时累及其他系统或器官,并且各有特点,这与肌小节蛋白编码基因突变导致的HCM不同,因此临床上出现特殊征象(如智力发育迟缓、感音神经性耳聋、视力受损、步态失衡、感觉倒错/感觉异常/神经性疼痛、腕管综合征、肌无力、雀斑样痣/咖啡牛奶斑、血管角质瘤等)时[3],要完善相关检查,明确HCM相关综合征等情况,基因诊断是主要的鉴别手段之一。
当规律强化体能训练致左心室室壁轻度增厚(13~15 mm)时与HCM鉴别存在一定困难。鉴别要点包括此类人群无HCM家族史、心肺运动功能较好,超声心动图常示左心室腔内径增大、室壁轻度均匀增厚(不出现极端不对称或心尖肥厚),通常不合并左心房增大、严重的左心室舒张功能异常和收缩速度降低[79,80],终止体能训练可减轻心肌肥厚。筛查HCM致病基因有助于二者的鉴别。
此类患者高血压病史较长,心肌肥厚通常呈对称性,肥厚心肌为均匀的低回声,室壁厚度一般≤15 mm,失代偿期左心腔可增大。心电图示左心室高电压。经严格血压控制6~12个月后左心室心肌肥厚可减轻或消退[80,81]。筛查HCM致病基因有助于鉴别诊断。
10.主动脉瓣狭窄和先天性主动脉瓣下隔膜:主动脉瓣狭窄心肌肥厚70%~80%为对称性轻度肥厚。超声心动图可明确病变特点、部位及血液动力学改变,即瓣叶数目异常、增厚、钙化,连合处融合及运动受限,左心室及室间隔呈对称性肥厚和主动脉根部狭窄后扩张。超声多普勒可确定狭窄严重程度(常为中、重度以上)[82],而HCM患者一般无严重主动脉瓣病变。先天性主动脉瓣下隔膜临床表现与主动脉瓣狭窄类似,需要与HCM鉴别。超声心动图可见主要为对称性肥厚,瓣下隔膜常需仔细观察。心脏磁共振检查清晰可见隔膜。
11.冠心病合并心肌肥厚:HCM患者出现不典型心绞痛和心电图ST-T改变、病理性Q波及广泛对称的倒置T波,在缺乏其他相关检查结果的情况下易误诊为冠心病,二者需进行鉴别诊断。冠心病患者年龄多在40岁以上,有高血压、高脂血症等相关危险因素,发展到一定阶段可并发左心室或室间隔肥厚和左心室舒张功能受损。但冠心病患者R波电压一般不高,超声心动图通常不出现明显的非对称性左心室肥厚、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和SAM征。冠状动脉造影及基因检测可协助诊断。
12.内分泌异常导致的心肌肥厚:肢端肥大症,由于生长激素分泌过多,会导致向心性或离心性左心室肥厚,离心性肥厚较为少见[83,84]。过度分泌肾上腺髓质激素的疾病(如嗜铬细胞瘤)也会导致心肌肥厚[85]。1型糖尿病母亲分娩的婴儿中有50%、2型糖尿病中有25%出现左心室肥厚[86]。治疗相关疾病可缓慢逆转左心室肥厚。
13.药物导致的心肌肥厚:长期使用某些药物,包括促代谢合成的类固醇、他克莫司和羟氯喹,可导致左心室肥厚,但室壁很少>15 mm。他克莫司是一种抗移植排斥的免疫抑制剂,儿童移植者应用过程中可引发左心室肥厚甚至流出道梗阻,停用该药后左心室肥厚可逆转[87]。羟氯喹是一种抗风湿药物,可能通过抑制溶酶体水解酶而导致心肌病变,主要表现为左心室扩大、室壁肥厚伴收缩功能减退[88]。
(1)对于静息时或刺激后出现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推荐一线治疗方案为给予无血管扩张作用的β受体阻滞剂(剂量可加至最大耐受剂量),以改善症状[89,90](Ⅰ,B)。(2)对于静息时或刺激后出现左心室流出道梗阻但无法耐受β受体阻滞剂或有禁忌证的患者,推荐给予维拉帕米以改善症状(小剂量开始,剂量可加至最大耐受剂量)。但对LVOTG严重升高(≥100 mmHg)、严重心衰或窦性心动过缓的患者,维拉帕米应慎用[90](Ⅰ,B)。(3)除β受体阻滞剂外(或合并维拉帕米),丙吡胺可以改善静息或刺激后出现左心室流出道梗阻患者的症状(剂量可加至最大耐受剂量)。虽目前国内尚无此药,对有渠道购得的患者,可予以推荐[89,90](Ⅰ,B)。(4)治疗急性低血压时对液体输入无反应的梗阻性HCM患者,推荐静脉用苯肾上腺素(或其他单纯血管收缩剂)[91](Ⅰ,B)。
(1)静息时或刺激后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应避免使用动静脉扩张剂,包括硝酸盐类药物和磷酸二酯酶抑制剂[92](Ⅱa,C)。(2)对于β受体阻滞剂和维拉帕米不耐受或有禁忌证的有症状左心室流出道梗阻患者,应考虑给予地尔硫以改善症状(剂量可加至最大耐受剂量)[93](Ⅱa,C)。
(1)对于静息或刺激后出现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无症状患者,可考虑采用β受体阻滞剂或维拉帕米,以减小左心室压力[94](Ⅱb,C)。(2)对于有症状的左心室流出道梗阻患者,可考虑谨慎采用低剂量襻利尿剂或噻嗪类利尿剂改善劳力性呼吸困难[89](Ⅱb,C)。(3)可考虑给予丙吡胺作为单一疗法,改善静息或刺激后出现左心室流出道梗阻患者的症状。丙吡胺可增加房颤患者心室率,应用时需注意[89](Ⅱb,C)。
(1)对梗阻性HCM患者,采用多巴胺、多巴酚丁胺、去甲肾上腺素和其他静脉应用的正性肌力药治疗急性低血压可能有害[95](Ⅲ,B)。(2)静息时或刺激后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应避免使用地高辛(Ⅲ,C)。(3)对有静息或可激发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HCM患者,采用硝苯地平或其他二氢吡啶类钙通道阻滞剂对症(心绞痛或呼吸困难)治疗有潜在的危险(Ⅲ,C)。(4)对有全身低血压或严重静息呼吸困难的梗阻性HCM患者,维拉帕米有潜在危险(Ⅲ,C)。
具体可参考2011年"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室间隔心肌消融术的中国专家共识"[5]。
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是通过导管将酒精注入前降支的一或多支间隔支中,造成相应肥厚部分的心肌梗死,使室间隔基底部变薄,以减轻LVOTG和梗阻的方法。中短期的研究显示该方法可有效降低LVOTG,改善症状、增加活动耐量[96]。
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适应证包括临床适应证、有症状患者血液动力学适应证和形态学适应证[97],具备这些适应证的患者建议行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96,98,99,100,101](Ⅱa,C),建议在三级医疗中心由治疗经验丰富的专家团队进行[3](Ⅰ,C)。
(1)适合于经过严格药物治疗3个月、基础心率控制在60次/min左右、静息或轻度活动后仍出现临床症状,既往药物治疗效果不佳或有严重不良反应、纽约心脏协会(NYHA)心功能Ⅲ级及以上或加拿大胸痛分级Ⅲ级的患者。(2)尽管症状不严重,NYHA心功能未达到Ⅲ级,但LVOTG高及有其他猝死的高危因素,或有运动诱发的晕厥的患者。(3)外科室间隔切除或植入带模式调节功能的双腔(DDD)起搏器失败。(4)有增加外科手术危险的合并症的患者。
经胸超声心动图和多普勒检查,静息状态下LVOTG≥50 mmHg,或激发后LVOTG≥70 mmHg。
(1)超声心动图示室间隔肥厚,梗阻位于室间隔基底段,并合并与SAM征有关的左心室流出道及左心室中部压力阶差,排除乳头肌受累和二尖瓣叶过长。(2)冠状动脉造影有合适的间隔支,间隔支解剖形态适合介入操作。心肌声学造影可明确拟消融的间隔支为梗阻心肌提供血供,即消融靶血管。(3)室间隔厚度≥15 mm。
(1)非梗阻性HCM。(2)合并必须行心脏外科手术的疾病,如严重二尖瓣病变、冠状动脉多支病变等。(3)无或仅有轻微临床症状,无其他高危因素,即使LVOTG高亦不建议行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4)不能确定靶间隔支或球囊在间隔支不能固定。(5)室间隔厚度≥30 mm,呈弥漫性显著增厚。(6)终末期心衰。(7)年龄虽无限制,但原则上对年幼患者禁忌,高龄患者应慎重。(8)已经存在左束支传导阻滞。
治疗相关死亡率为1.2%~4.0%。(2)高度或Ⅲ度房室传导阻滞:发生率为2%~10%,需安装起搏器进行治疗。(3)束支传导阻滞:发生率可达50%,以右束支为主。(4)心肌梗死:与前降支撕裂、酒精泄露、注入部位不当等有关。(5)急性二尖瓣关闭不全或室间隔穿孔:在成熟医疗中心非常罕见,一旦出现需要急诊外科手术进行治疗。
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虽很有潜力,但相关经验和长期安全性随访资料均有限。因其造成了局部心肌瘢痕,所以术中、术后均可能发生室性心律失常。建议此种手术局限于有经验的医院和专家,以便将治疗危险降到最低,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心肌损伤和医源性心律失常。
室间隔心肌切除术包括经典Morrow手术和目前临床应用较多的改良扩大Morrow手术。经典Morrow手术切除范围:主动脉瓣环下方5 mm,右冠状动脉窦中点向左冠状动脉窦方向10~12 mm,向心尖方向深达二尖瓣前叶与室间隔碰触位置,切除长约3 cm的心肌组织,切除厚度为室间隔基底部厚度的50%。改良扩大Morrow手术心肌切除的范围扩大至心尖方向,切除长5~7 cm的心肌组织[105,106,107],包括前和后乳头肌周围的异常肌束和腱索[108],右侧接近室间隔膜部,左侧至二尖瓣前交界附近,并对除室间隔膜外的部分后间隔和左前侧游离壁肥厚的心室肌进行切除,可有效扩大左心室容积,与经典的Morrow手术相比其切除范围更广泛[108,109]。国内外大量的队列研究证实,HCM患者接受外科手术治疗后,远期生存率接近于正常人群[110]。
HCM室间隔心肌切除最好由经验丰富的外科医师实施,在三级医疗中心开展,手术适应证为[2,3,111]:(1)同时满足以下2个条件:①药物治疗效果不佳,经最大耐受剂量药物治疗仍存在呼吸困难或胸痛(NYHA心功能Ⅲ或Ⅳ级)或其他症状(如晕厥、先兆晕厥);②静息或运动激发后,由室间隔肥厚和二尖瓣收缩期前移所致的LVOTG≥50 mmHg。(2)对于部分症状较轻(NYHA心功能Ⅱ级),LVOTG ≥50 mmHg,但是出现中重度二尖瓣关闭不全、房颤或左心房明显增大等情况的患者,也应考虑外科手术治疗,以预防不可逆的合并症(Ⅱa,C)。
心肌切除术出现完全性束支传导阻滞的风险约为2%(在术前存在完全右束支传导阻滞的患者风险更高),其他的并发症还包括室间隔穿孔、心室破裂和主动脉瓣反流,但是在经验丰富的心脏中心上述并发症的发生率低[112,113]。
(1)二尖瓣异常:梗阻性HCM多合并二尖瓣关闭不全,绝大多数不需要实施二尖瓣手术,解除梗阻后二尖瓣反流大部分可消除[109]。对于年龄≥55岁的患者,应注意有无合并固有二尖瓣病变。相关的退行性二尖瓣疾病(如腱索冗长或断裂)可在心肌切除术同时修复(Ⅱa,C)。(2)合并冠状动脉病变:对年龄≥40岁的患者常规行冠状动脉造影检查,若合并严重冠状动脉病变,建议在行心肌切除术同时行冠状动脉血运重建治疗(Ⅱa,C)。(3)心肌桥:心肌桥多见于左前降支,HCM合并心肌桥发生率为15%~40% [114,115]。如果考虑HCM患者的胸痛等症状与心肌桥相关,可在心肌切除术同时,切开肌桥位置冠状动脉表面的心肌或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Ⅱb,C)。(4)房颤:对于合并房颤的患者,建议在室间隔心肌切除术同时行房颤射频消融术[109](Ⅱa,C)。(5)右心室流出道梗阻:室间隔肥厚可发生在心脏的任何部位(包括右心室),由于右心室流出道梗阻也会引起HCM相似的胸闷和心衰等症状,中重度右心室流出道梗阻需一并矫治(Ⅱb,C)。
植入DDD起搏器对有严重症状的梗阻性HCM可能有效[116,117](Ⅱb,B)。有研究发现永久起搏缓解梗阻的效果与安慰组相同[116]。对梗阻性HCM患者植入起搏器需注意两点:(1)心室起搏电极必须置于真正的右心室尖。(2)房室间期(AV间期)必须短于患者窦性心律的PR间期。起搏器的原理是使用短的AV间期改变了左心室的激动顺序,远离肥厚室间隔部位的心肌提前激动和收缩,而室间隔的激动和收缩相对滞后,随之减轻左心室流出道梗阻。起搏治疗的疗效与选择合适的AV间期有关。对于部分静息或刺激时LVOTG≥50 mmHg、窦性心律且药物治疗无效的患者,若合并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或外科室间隔切除术禁忌证,或术后发生心脏传导阻滞风险较高,应考虑房室顺序起搏并优化AV间期,以降低LVOTG,并改善β受体阻滞剂和(或)维拉帕米的疗效。另外当存在房性心律失常药物控制心室率不满意时,可考虑行房室结消融加永久起搏器植入治疗。
(1)NYHA心功能Ⅱ~Ⅳ级且LVEF≥50%的患者,若静息和刺激时均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应考虑β受体阻滞剂、维拉帕米或地尔硫治疗,以改善心衰症状(Ⅱa,C)。(2)NYHA心功能Ⅱ~Ⅳ且LVEF≥50%的患者,若静息和刺激时均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应考虑低剂量利尿剂治疗,以改善心衰症状(Ⅱa,C)。(3)对于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且LVEF<50%的患者,应考虑应用β受体阻滞剂及血管紧张素转化酶抑制剂(ACEI)治疗。若ACEI不耐受,可考虑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ARB)治疗,以降低心衰住院率和死亡风险(Ⅱa,C)。(4)NYHA心功能Ⅱ~Ⅳ级且LVEF<50%的患者,应考虑小剂量襻利尿剂治疗,以改善心衰症状降低心衰住院率(Ⅱa,C)。(5)NYHA心功能Ⅱ~Ⅳ级且LVEF<50%的患者,无论是否服用ACEI/ARB和β受体阻滞剂,均应考虑接受盐皮质激素受体拮抗剂(如螺内酯)治疗,以降低心衰住院率和死亡风险[118](Ⅱa,C)。
(1)NYHA心功能Ⅱ~Ⅳ级且LVEF≥50%的患者,ACEI或ARB治疗控制症状(心绞痛或呼吸困难)的有效性尚未确定,故这些药物应慎用于有静息或可激发的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Ⅱb,C)。(2)NYHA心功能Ⅱ~Ⅳ级、LVEF<50%且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永久性房颤患者,可考虑应用小剂量地高辛控制心室率(Ⅱb,C)。
对于出现心绞痛样胸痛且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应考虑给予β受体阻滞剂和钙通道阻滞剂治疗以改善症状(Ⅱa,C)。
对于出现心绞痛样胸痛且无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可考虑口服硝酸盐类药物以改善症状(Ⅱb,C)。
对于胸痛合并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治疗同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药物治疗部分。
房颤是HCM常见的心律失常之一,并发血栓栓塞(卒中和外周血管栓塞事件)的发生率为27.1%,年发生率为3.8%,均显著高于普通房颤患者[26],值得重视。具体治疗推荐如下。
(1)对于所有伴发持续性、永久性或阵发性房颤的HCM患者,在无禁忌证的前提下,均建议口服抗凝药如维生素K拮抗剂(华法林),将国际标准化比值(INR)控制在2.0~3.0,预防血栓栓塞,无需CHA2DS2-VASc评分系统评估患者卒中风险[26,119](Ⅰ,B)。(2)如房颤患者服用剂量调整后的维生素K拮抗剂疗效欠佳或不良反应过大,或不能监测INR,建议采用新型口服抗凝药如直接凝血酶抑制剂或Xa因子抑制剂进行治疗[120,121](Ⅰ,B)。(3)除非房颤病因可逆转,否则在恢复窦性节律前建议终生接受口服抗凝药治疗[122,123](Ⅰ,C)。(4)对于心房扑动(房扑)的患者,建议采取与房颤患者一致的抗凝治疗[122,123](Ⅰ,C)。(5)永久性或持续性房颤患者建议采用β受体阻滞剂、维拉帕米和地尔硫控制心室率[122,123](Ⅰ,C)。
HCM患者SCD危险分层和预防是临床上最为重要的问题[3]。目前认为安装植入型心律转复除颤器(ICD)是预防HCM患者SCD的唯一可靠的方法[2,3,129]。HCM患者应避免参加竞技性体育运动(Ⅰ,C),可能有助于预防SCD。药物预防SCD效果不明确,胺碘酮可能有效(Ⅱb,C)。
目前临床上预测SCD危险的指标,阳性预测值为10%~20%,阴性预测值可达90%[2,3,129,130],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1)早发猝死家族史:家族一级直系亲属中有40岁以前猝死病史,或确诊HCM患者的一级亲属发生了SCD。此类患者SCD的风险增加[3,130]。(2)非持续性室性心动过速(NSVT):动态心电图监测的HCM患者约20%发生NSVT,是SCD的独立危险因素[42,131]。(3)左心室重度肥厚:左心室壁最大厚度≥30 mm是青少年SCD的独立危险因素,10年死亡率可高达20%[132]。(4)不明原因的晕厥:出现晕厥的患者半年内SCD风险是无晕厥患者的5倍,尤其是对于年轻人预测价值更大[29,133]。(5)运动血压反应异常:约20%的HCM患者有运动低血压反应,即从静息到最大运动量血压升高≤20 mmHg或从最大运动量到静息血压降低≤20 mmHg。40岁以下的HCM患者出现运动血压反应异常则SCD的危险增加[28]。(6)发病年龄轻:发病年龄越小SCD危险越大,尤其是合并NSVT、不明原因的晕厥或严重左心室肥厚的患者[130]。(7)左心室流出道梗阻严重:有研究报道LVOTG≥30 mmHg是SCD的独立危险因素[134],但认识尚不统一。(8)左心房内径增大:左心房内径增大也可能增加SCD风险[133],且左心房内径增大增加了房颤的发生率,房颤进一步增加患者不良事件的风险[135]。(9)同时携带多个基因突变:既往曾认为不同的基因突变导致HCM的表型不同[57],但随着对基因型-临床表型异质性的了解,目前不再按突变种类对HCM进行良恶性分型。但若同一个患者携带2个或以上的突变,无论突变来自同一基因还是不同基因,均可能导致更为严重的临床表型,甚至SCD风险增加。因此,多突变可能是SCD的高危因素[15]。(10)LGE:LGE与死亡甚至SCD风险呈正相关[48,49,136,137],LGE程度或范围(≥15%)与SCD风险的关联性可能强于LGE阳性本身[138]。(11)其他:有研究观察到心肺运动试验中LVEF下降、心率反应异常、峰值摄氧量(peak VO2)下降的患者预后更差[139]。也有研究发现心电图碎裂QRS[140]、血浆大内皮素[141]、血尿酸水平[142]、血高敏C反应蛋白[143]、性别[144]等指标与患者不良事件有关,但与SCD的关系有待进一步明确。
上述指标中,前5项是预测SCD的高危因素,其他对预测SCD也有帮助,危险因素越多SCD风险越高。2014年ESC HCM诊断和治疗指南提出了预测SCD的临床模型,模型综合上述多项指标,并结合统计学分析赋予不同权重以计算HCM患者5年SCD风险,但是否适合中国HCM患者尚有待进一步明确。
有关HCM危险分层和ICD植入的建议如下。HCM患者初始评估时均应进行综合SCD危险分层,若存在下述情况[2,3,129,130]任意一项均建议植入ICD(Ⅰ,B):(1)具有室颤、持续性室性心动过速或心跳骤停(SCD未遂)的个人史。(2)早发SCD家族史,包括室性快速心律失常的ICD治疗史。(3)不明原因的晕厥。(4)动态心电图证实的NSVT。(5)左心室壁最大厚度≥30 mm。
也可应用HCM预测模型(HCM Risk-SCD)对患者进行个体化风险评估,5年SCD风险≥6%建议植入ICD、<4%不建议植入ICD、4%~6%者根据具体情况而定[3,130](Ⅰ,B)。5年SCD风险=1-0.998exp(预后指数),预后指数=[0.159 398 58×最大室壁厚度(mm)]-[0.002 942 71×最大室壁厚度2(mm2)]+[0.025 908 2×左心房内径(mm)]+[0.004 461 31×最大(静息/Valsalva动作)LVOTG(mmHg)]+[0.458 308 2×SCD家族史]+(0.826 391 95×NSVT)+(0.716 503 61×不能解释晕厥)-[0.017 999 34×临床评估年龄(岁)]。其中SCD家族史、NSVT、不能解释晕厥3项为非连续变量,有计为1、无计为0,其他指标为连续变量。
在评估了常规危险因素后,具备下述潜在SCD危险因素任意一项者可考虑植入ICD[2,3,15,130,138,139](Ⅱa,B):(1)心脏磁共振成像LGE阳性;(2)携带多个HCM致病基因突变(即致病突变个数>1)。
对未行ICD植入的患者,定期(每12~24个月1次)进行SCD危险分层是合理的(Ⅱa,C)。
不推荐对HCM患者常规应用有创电生理检查作为SCD危险分层的手段(Ⅲ,C)。
对无症状或症状已被β受体阻滞剂控制的女性HCM患者,妊娠期间在产科医生的指导下应用β受体阻滞剂,但需要加强监测,以及时发现胎儿心动过缓或其他并发症[72,146](Ⅰ,C)。
无症状HCM患者可参加低强度运动和娱乐活动[147](Ⅱa,C)。HCM患者不适合参加剧烈的竞技运动,与年龄、性别、种族、是否存在左心室流出道梗阻、是否有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或者室间隔心肌切除术治疗史、是否植入ICD无关(Ⅲ,C)[148,149]。
临床稳定的HCM患者,建议每12~24个月进行1次包括12导联心电图和经胸超声心动图检查在内的临床评估(Ⅰ,C);病情进展的患者,可及时进行包括12导联心电图和经胸超声心动图检查在内的临床评估(Ⅱa,C)。
临床稳定的HCM患者,建议每12~24个月进行1次48 h动态心电图检测;窦性心律、左心房内径≥45 mm的患者建议每6~12个月进行1次48 h动态心电图检测;新出现心悸症状的患者可及时进行48 h动态心电图检测(Ⅱa,C)。
临床稳定的HCM患者,建议每2~3年进行1次运动负荷检查;病情进展的患者,建议每年进行1次运动负荷检查(Ⅱa,C)。
临床稳定的患者,建议每5年进行1次心脏磁共振成像检查;病情进展的患者,建议每2~3年进行1次心脏磁共振成像检查(Ⅱb,C)。
(执笔:宋雷、邹玉宝、汪道文、惠汝太)
写作组成员(按姓氏拼音顺序):惠汝太(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贾玉和(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康连鸣(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李建平(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李新立(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刘文玲(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罗晓亮(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乔树宾(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区景松(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宋雷(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田庄(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汪道文(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王浩(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王继征(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王曙霞(解放军总医院)、王水云(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王怡璐(煤炭总医院)、王志民(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杨旗(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杨伟宪(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于汇民(广东省人民医院)、张抒扬(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张岩(北京大学第一医院)、赵红(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赵世华(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曾春雨(第三军医大学大坪医院)、邹玉宝(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邹云增(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
专家组成员(按姓氏拼音顺序):葛均波(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韩雅玲(沈阳军区总医院)、胡盛寿(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霍勇(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廖玉华(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马爱群(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张寄南(江苏省人民医院)、张运(山东大学齐鲁医院)
志谢 在本指南撰写和整理过程中李宗哲(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阮洁云(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唐兵(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王红勇(第三军医大学大坪医院)、姚文明(江苏省人民医院)、张禅那(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赵娟(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办公室)、周晓敏(广东省人民医院)给予了帮助
利益冲突 无